千万要小心!
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后,导师才吶吶地道:「那……方拓,你有课本吗?」
舒纯雁受不了地翻翻白眼。「老师,他连书包都没带,哪儿来的课本啊?我跟他一起看好了。」
「哦!好,那……你们就先一起看吧!明天我会替他找全课本给他。」
于是,舒纯雁勾勾食指,方拓便把桌椅住她那边挪过去。舒纯雁一边拿出课本笔记打开,一边低声警告他。
「喂!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她看着他身上的便服。「以后你都要给我穿制服、带书包、带课本的好好上课,而且不许捣蛋搞鬼,知不知道?」
方拓那双眼角微翘,眼神深邃的瞳眸深深地凝住她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舒纯雁这才满意地笑了。
如果被熟识的人看到一向任性乖戾、我行我素的方拓居然乖乖的听话,肯定会吓到昏倒,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在意被任何人看到或批评。他的生命存在的理由或许是她,却不是为了她而存在,而是为了与她的生命结合为一个完整的生命而存在,她就好象是他另一半的生命。
谁能违逆自己生命的要求呢?
至于舒纯雁,老实说,她有点困惑,虽然那种彼此相属的感觉并不是什么天崩地裂般的超强感受,却是自然得令人无法不接受的存在。就好象看到自己的手,就是看到自己的手,除非自己的手断了!否则,绝对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也不会有任何疑问,它只不过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实罢了。
然而,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他,却有如此奇特的感受,这不是很奇怪吗?
特别是,本应该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他们相处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却好象是打从上辈子就在一起般那么熟稔,她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自然而然的就这么表现出来了。
她真的不太能理解这一切,不过……悄悄的,她瞄了一下方拓性格的侧脸。
她更无法否认他附在她耳边说的话。
妳是我的,我也是妳的!
这是一个即使她再怎么抗拒也否认不了的真实感觉。
* * *
其实,连舒纯雁自己都不太明白,当她赶方拓到后面去坐之后,她为什么要跟着他到后面去坐?这实在没道理,方拓没叫她去,老师也没叫她去,她自己跑去干嘛?又没有糖吃。
虽然当时她只是很自然地跟着去了,就好象小孩子必定会跟在妈妈身边似的,但事后,她却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莫名其妙?不过,这种事她当然不会承认,所以,当好友简微玉和廖姿雯把她抓到走廊上去审问时,她早就想好借口了。
「他是转学生嘛!当然需要有人陪他了解一下学校里的校规和环境,我看大家好象都很怕他,只有我不怕,所以就自动去陪他啰!」
但是,好友毕竟是好友,就算对她的个性了解不到十成,起码也有七八成了,这种乱掰的烂借口谁信她啊!
「少来唬我们,这边的人才没那么好骗呢!老实说,到底是为什么?」
「哪有骗妳们嘛!」她们那边不信,这边打死不承认,她们又能如何?
简微玉端详她片刻。「喂!妳不会是看上那个不良少年了吧?!」
舒纯雁还没回答,廖姿雯就抢着惊叫。「拜托!不是吧?妳不记得老师昨天讲的吗?老师昨天不是说,今天来的转学生大家最好不要太接近他,因为他很可怕,连他自己都承认了不是吗?」
舒纯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妳才拜托咧!我们导师最胆小了,只要有人抽烟,他就说人家是不良学生;同学之间随便吵吵打个架,他就差点叫警察来了,那么夸张的人讲的话,听进耳朵里至少要打个对折,妳还全信啊?真是白痴!」
简微玉和廖姿雯对视一眼。「说的也是,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小心一点好吧?至少他自己说的那些就够我们敬而远之了,我觉得妳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没错!」
突然从旁插进一句话来,三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原来是班长卢有幸,他是个正经尽责,又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只是有时候显得太过死板、不知变通!所以不太好沟通而已。
「刚刚老师特地叫我去说了一些事,还要我来警告妳一下,千万别接近方拓,他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别看他才跟我们同年而已,他干过的坏事可不比黑道流氓少,根据他的纪录,大概关他个一百年都嫌少,所以说,妳最好听她们的话,离他这一点吧!」
舒纯雁听得猛眨眼。「他真有那么可怕?」
卢有幸严肃地颔首。「没错。」
「你确定?」不等卢有幸回答,舒纯雁紧接着又问:「因为是老师告诉你的?」
卢有幸窒了窒。「呃……老师是不会骗我们的。」
舒纯雁很夸张的叹了口气。「是喔!老师是不会骗我们,只是说话都喜欢夸张一点而已。何况,那些也都是老师听来的,对吧?听来的话都不晓得转了几手,天知道哪几句才是真的。」
卢有幸无奈的摇头,谁都知道舒纯雁是个不喜欢认输的女孩子,要让她心服口服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至少有一件事我是很确定的,光是高中,他就已经转过七、八个学校了!」
「哇嚷!七、八个?」简微玉不由得惊叫。「他在干嘛?游学吗?」
「当然是因为不得不转,原来的学校实在不敢再留他了,只好请他转学啰!」
「这样啊……」舒纯雁沉吟着住教室里瞄了一下。「好啦!我知道了,我自已会小心一点的啦!」说是这么说啦!可是回教室后,她照样坐到方拓的旁边去,甚至头一偏就问他:「喂!你干嘛转那么多学校?」
方拓单手撑在桌上支着下巴。「妳说呢?」
舒纯雁眨了两下眼睛。「你打算周游列国,念遍全台北所有的高中?」
方拓笑了。「对,等上大学后,我还打算念遍全台湾所有的大学呢!」他戏谑地说。
「吱!」舒纯雁嗤之以鼻。「你考得上大学才怪!」
「说的也是,」方拓不以为杵地耸耸肩。「反正我只跟爷爷约好念到高中就好了。」
舒纯雁眉一挑。「什么意思?」
放下手,方拓悠然的将身躯往下滑半躺在座位上。「我小时候就很不爱上学,所以,爷爷就跟我约好,只要我乖乖的念完高中,其它我爱干什么他都不会管我,甚至不管我惹出什么大纰漏,他都会替我压下来。如果不是这样,我干嘛浪费时间来上学。」
舒纯雁不由得皱眉。「那成绩呢?」
方拓嘻嘻一笑。「及格就好。」
舒纯雁眼一瞇。「作弊的?」
方拓摇头。「爷爷说不准作弊。」
舒纯雁怀疑地斜睨着他。「那之后呢?」
方拓耸耸肩。「送我出国再混几年,然后就结婚。」
「结婚?﹗」舒纯雁吃惊地瞪大了眼。「拜托!你才几岁啊!!现在就想到结婚了?」
他满不在乎地翘起嘴角,「甚至连对象都决定好了,有三个,到时候让我自己选。不过……」方拓几乎快睡着了似的阖上眼。「那三个我一个也不要,我只要妳。」
舒纯雁脸一红。「喂、喂﹗什么要不要啊?我又不是东西,还随便你挑捡呢!」
「我没有挑妳!妳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他低喃。「而我,也是属于妳的。」
舒纯雁立刻哼给他听。「是喔!可是我就是不挑你,怎么样?」
方拓又笑了。「会的,无论任何时候,妳都只会挑我。」
「是吗?嘿嘿!那到时候你就等着瞧吧!我会挑你我就不姓舒!」舒纯雁不认输的臭脾气又发作了。
眼睑半阖,「没错,妳会跟我姓。」方拓懒懒地说。
「我才不……」见老师来了,舒纯雁忙吞下剩余的挑衅。「喂!老师来了,回魂啦!」
方拓闻言,懒洋洋地睁开眼、懒洋洋地坐正,再懒洋洋地叹口气。「真麻烦,以前我都可以睡整堂……」还没说完,他已经被舒纯雁硬扯起来敬礼了。「哇靠!居然还要做这种事?﹗」他不满地咕哝。他站是站起来了,可他硬是站得直挺挺地不肯敬礼。
才一坐下,又听到舒纯雁小声地催促他,「快,过来一点,这个老师很龟毛的,不认真听课的话,他可是会用板擦K你的喔!」
「是吗?」方拓冷冷一笑。「他敢K我我就教他再也不能来上课!」
刚一说完,他的脑袋就先被舒纯雁K了一记。「我先教你不能来上课!」
揉着脑袋,方拓不觉叹了口气。
「唉~~为什么是她这种恰查某呢?」
不过三天而已,所有的传言就全都传到三年三班所有同学的耳朵里了,那些可怕的传言,那些方拓事先声明完全不虚的传言,一个不少的统统传了过来,还有附加的慎重警告,想不听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