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居然有女人肯嫁给这匹精虫过盛的种马……」
「够了!我会带她回来见你们,到时你们就会知道,是哪个女人肯嫁我这匹精虫过盛的种马!」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再次掏出这串唐老鸭钥匙圈,已经没有当初那种想死的感觉了。其实它——也还好,看久了还满可爱的。
打开门,屋子里头冷冷清清的,言立冬晃了一圈,没找到她的人,最后在茶几上看到留言。
立冬:
我去超市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
雪融
她知道他会来?!
言立冬不能说不讶异,那一晚……他以为,她该明白他不会再来了。
他循着字条上的讯息来到超市,果然在蔬果区看到她的身影。
她左手拿着牛肉,右手拿的是猪肉,表情像在做重大的人生抉择。
「我以为你是不吃牛肉的。」
「啊!」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左手的牛肉掉了地。
「啧,老板在瞪你了。」他捡起那盒牛肉递去,她并没接过,双肩隐隐颤动。
「后面是个旷世大帅哥哦,不看是你的损失。」原来他这么面目可憎?她不屑瞄他一眼也就算了,刚刚来的路上,还被流浪狗咬了一口,追杀了三条街过来的,他一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才几天而已,他已经顾人怨到人见人厌,狗见狗追的地步了吗?
不等她良心发现,抚慰他碎得乱七八糟的男性尊严,他直接自力救济,扳过她的小脸,抛了个媚眼。「帅不帅?」
「你……」她终于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你怎么……会来?」
他玩味地挑高了眉。「你不知道我会来,那留什么字条?」
「我……」她垂下头,扭绞着手指。
该说吗?说她只是不想有任何错过他的可能?即使明知道,他根本不会来,还是每天都傻傻的写字条交代行踪……
「闲着没事,随便写的。」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明明不是想说这个的……
「噢。」言立冬接受度强,点了下头,瞄了眼推车中她选购的东西,拿起青椒随意抛玩。「我记得青椒你是打死不吃的。」
「那个是……」
「我知道、我知道!闲着没事,随便买的。」没等她说完,他自顾自的接口。「还有这个牌子的牙膏——嗯,民生必备品嘛,我知道,只是刚好买了我惯用的牌子罢了,再来,我看看还有什么……」
「够了!我承认我还是会买你爱吃的菜、你惯用的东西,你还想要怎样?一定要我承认……承认我忘不掉,承认我的狼狈吗……」说着说着,眼眶一红,竟哽咽了起来。
言立冬吓到了,没想到女人的泪水真的像水龙头,说开就开。
「我、我不是……」周遭开始有人向他们投来注目礼,言立冬有些不爽,他们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下表演很肥皂的爱情伦理大悲剧给人看?
「不,你听我说。立冬,我承认我没用,我离不开你,我投降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
「关爱的眼神」愈来愈多,有些购物的民众闲着没事,站累了甚至蹲下来继续看好戏。
「你才听我说!」言立冬直接打断她。「我希望你明白,我不受拘束惯了,一时之间,要我只看着一个女人、只对一个人专心,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不能对我太苛求。」
「无所谓了,我不在乎——」
「但是,我会努力。我不知道我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办得到,一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给你什么承诺,这样,你还愿意陪我试试看吗?」
「你、你是说——」她发不出声音,眼眶泛着不敢置信的泪光。
「我会尽可能的,把你想要的给你。」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了那对小熊维尼吊饰,在她眼前晃了晃。「如果你现在想法还是没变,反正我身分证上的配偶栏空着也是空着,要不要去签个到此一游?」
她微张着嘴,而后笑了,接过小小的手机吊饰,笑着、哭着、感动着,用力地扑上前拥抱他。「不要,我不要到此一游,我要永久居留权。」
就说吧,女人真好骗,一个手机吊饰就搞定了。
拉了她转身要结帐,回头看见一群人仍在原地,他没好气地道:「还看,戏都散场了,该干活的去干活,带小孩的赶快回去换尿布,反正我接下来要上演的戏码和你们差不多!」
是这样吗?她倒很期待他们将上演的这出戏码。
「立冬,我们要去哪里?」被他拖着跑的雪融在身后问。
「我家。你不是一直想见我的家人吗?」
一道温香袭上,紧圈住他的腰。言立冬停住步伐,呆站在原地。
「别动,一下就好,我想抱着你。」声音模糊的由后头传出,他看不见贴在背上的脸庞是什么表情。
「……」他叹气。「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件上衣不防水,更不防鼻涕,如果你还有一丁点良知,请赔我一件。」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如果言氏三兄弟曾经预设过什么立场,也全都在见到沈雪融后,一个个找下巴的找下巴,找门牙的找门牙。
这完全超乎言立冬平时会吃的口味,她不是什么艳惊四座的大美人,素素净净的脸蛋只能算清秀,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看久了会由衷喜爱,属于耐看型的气质美女。
再来就是她的厨艺,本以为言孟春已是个中翘楚,沈雪融硬是危及言家主厨的地位,两人窝在厨房里研究切磋得不亦乐乎,结果那一餐,言家个个吃到下巴几乎脱臼。
餐后,一群饱到爬不起来的人移师客厅闲嗑牙,留下帮忙收拾的雪融。
「别介意立冬到了快结婚才让你和我们见面,愈是在乎的事,他愈会往心底藏,怕人窥见。」
将空碗盘叠起,她顿了顿,抬眸一笑。「我明白的,谢谢大哥。」
「立冬从小就此较叛逆,别人愈是要他不可以做,他就愈要闯闯看,他这种不信邪、不服输的个性,是优点,也是缺点。在感情上,他的步调比较慢,还有太多的防卫、太多的傲气,这些——你注定得多担待些了。」
「嗯,我会的。」她想,她能明白言立冬为什么会这么爱他的大哥了,身为一名兄长,他当得真的是没话说了。
那一夜,躺在言立冬怀里,她问出了积压在心里一整晚的疑问。「立冬,有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哦!」
「问问看。」
「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以你的个性,一旦决定转身,是不会回头的。」
他把玩着手机,吊饰上的铃声清脆悦耳。「很简单,因为普天之下,我实在找不到这么好拐的女人了,不用鲜花素果、三牲礼品,一个一百块的吊饰就摆平。」买两个还让他杀价杀了二十块。
「言、立、冬!」她不满地一举捶过去,捶得他差点内伤。
啧,女人就是听不得实话。
「好吧,可能还因为你煮的菜还差强人意。你都不知道,上个礼拜吃街尾那家便当,难吃得像馊水,我差点边吃边哭,哀悼我死不瞑目的七十块钱。」
接触到她杀气腾腾的眼神,他又补充:「好吧、好吧,再加上你洗的衣服还算干净。」冷不防又接上一句:「虽然你鼻涕爱在我身上乱擦。」
沈雪融当机立断,密密实实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再多说一个字,否则她实在无法保证,下一刻她不会一捆绳子吊死自己,或是勒死他。
她决定一辈子都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自取其辱嘛!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去年带着些许凉意的初冬,他们相逢。
隔年,带着些许凉意的初冬,他们成了彼此身分证配偶栏上的第一笔纪录。
感情世界中,被贴上另一个女人的所有权,这对言立冬而言是陌生的,他不再是独立的个体,一言一行、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到另一个人,再也没有任性而为的权利,自由惯了的他,面对这种道德上的牵制,初始极不适应,但是每当回到家里,一盏暖暖的灯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一名笑盈盈的妻子,被等待着的感觉,让他心里充斥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两个人的世界,并没有想像中的糟,却也不若想像中的梦幻,「夫妻」这个名词,对他们而言都是陌生的,而,他们都在努力学习。
她用满满的真心,去编织对未来的期许,一心想与他牵手到老。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初冬时的牵手相依,却也在那年冬尽雪融之后,他们的缘分,走到了尽头,从此分道扬镳。
而她所要的永久居留权,只有一季的美丽。
以及,永恒的惆怅。
第七章
四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