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言情小说 > 立冬情正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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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言立冬后来发现手机不在身边,知道要回来找,听说家人在找他,没说什么便离去。

  等他再回来,是带着一脸的青肿,她在门口当场就看傻了眼。

  「天!你是去参加帮派械斗吗?」

  他冷冷一哼,没什么表情的迳自进屋,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再动。

  雪融叹了口气,取来医药箱。

  「起来,立冬,伤口要上药。」

  「我不想动。」

  「不敢劳驾言大少。」她没好气地说,拉来他的手,以棉花沾上双氧水,轻轻擦在指关节破皮的地方。

  扳过他的脸审视灾情,忍不住又是一叹。「你等一下,瘀血的地方要热敷。」

  她起身,又去端来热水和毛巾,轻按在脸上。「会太烫吗?」

  他摇头,盯视她拧毛巾时,烫红的纤指。「你不问,我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她瞥他一眼。「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该说她奇怪,还是特别呢?

  男女一旦深入交往,限制会愈来愈多,凡事过问,凡事插手想管,要求多了,自由却少了。

  所以他不愿定下来,因为无法忍受太多的束缚。

  可,她却不然。

  她从不过问他在外头的事,来到她身边时,她便珍惜共有的时光;离去时,不会问他什么时候会来,但枕被的另一方会永远为他温暖着。

  冷漠与尊重,只在一线之间,而她充分让他感觉到,她是在乎他的,在乎的同时,也给了他绝对的自主意识,从不逼迫他什么。

  就像现在,她会温柔地替他敷药,却不会逼问他原由。

  「这样力道会太重吗?」她一边轻揉,一边问他。

  「我排行第四,是老幺。」他突然冒出一句,答非所问。

  咦?她动作一顿,很聪明的不把惊讶表现出来,笑笑改口。「好吧,以后会记得改喊言四少。」

  「我父母在我还没有记忆时就不在了,可能因为我年纪最小,也可能是我个性比较叛逆,大哥给我的爱与关怀一直都比其他两位兄长都多,不准二哥、三哥欺负我,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我不去欺负人就不错了,哪轮得到别人欺负我?

  「再加上,我向来任性妄为,吃定了大哥心软,知道他疼我,不管做错什么,他都舍不得苛责,若是小错,他婉言劝导;若是大错,他会紧锁着眉头,把自己关在房里,难过得好几天不说话,他不会怪我,而是怪他自己教得不够好……」

  雪融静默听着,长指拨了拨他垂落额前的发,笑笑地道:「我想我明白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不是蹲绿岛了。」

  「二哥看不惯我总是让大哥烦恼,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只一次的抢了大哥的女朋友。言仲夏说,要不是碍于大哥的交代,他早就想扁我了,今天这场架,打得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说完长长一串,他停了下来,等着她的反应。

  「你真的有抢过你大哥的女朋友?」

  「当然。知道他上一任、上上一任、上上上一任恋情都是怎么结束的吗?因为她们上了我的床!很禽兽吧?连恩深义重的大哥,我都能这样伤害。」他挑衅回应,冷冷的笑意,并末到达眼眸。

  这家伙又在闹别扭了。

  愈是在乎的事物,他就愈会堆起保护色,害怕被看透的无地自容。

  她无奈地轻笑,哄孩子似的,口气包容。「好好好,很禽兽。然后呢?」

  他白了她一眼,似是不满她的敷衍。

  「大哥又恋爱了,这一回,他相当认真,但是他们闹翻了,所以我和言仲夏也闹翻了,他不爽我恶习难改,没心没肝没人性,我们差点连房子都拆了。」

  「被最亲的人误会,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柔软掌心,轻抚带伤的脸庞,语气中蕴涵着没出口的心疼。

  他倏地瞪住她。「你又知道是误会了?我前科累累,再多这么一回也不稀奇!」

  「但你没有,不是吗?」清眸澄净如昔,定定回视他。

  「你怎么知道没有?」连朝夕相处二十几年的兄长都不相信他了,不是吗?她认识他才多久?哪来的笃定?

  「因为我懂你。」

  一句「我懂你」,莫名的震动了他的心。

  「言谈之中,我完全可以感受到,你有多爱这个大哥。也许你真的曾经抢过他的女朋友,你会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刻意去伤害最亲最爱的大哥。既然你都说他认真了,那就不可能再去搞破坏,令他痛苦。」说完,她停了下,反问:「你有吗?」

  「……没有。」

  她轻轻笑了。「我太清楚你的个性,你总是任性得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被误解了也绝对不会刻意去澄清。」轻抚不甚自在的俊颜,软调如春风柔吟。「为什么要怕别人看清你的心呢?爱一个人并没有错啊,这没什么好丢脸的。」

  他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她,近在咫尺的娇颜脂粉末施,不特别出色,最多只算清秀,但这一刻,看在他眼底,竟觉美毙了!

  他出其不意地倾身上前,贴上朱唇,重重亲了她一记。

  「你干么?」她被吻得愣头愣脑。

  吓死人了,动不动就发情。

  他笑笑的。「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吻你。」

  她微红了睑,瞠他一眼。「你正经点好不好?都被扁了还敢不正不经。」

  他一脸无所谓,顺势滑低身体,舒舒服服地枕着她的腿,仿佛那些伤不在他身上。

  「你们兄弟一向都这样称呼对方吗?」

  「怎样?」他反问。

  「有生命的精子提供机?」未免太——直接。

  他不屑地嗤哼。「会走路的国际礼仪书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愣个三秒,爆笑。「你们兄弟——好可爱!」

  言立冬任她去笑,枕着玉腿,沉下眼皮。

  事情落幕后,他和言仲夏各自出门。他知道仲夏是去找方歆——他的甜蜜冤家,因为身上的伤,有她收留、疼惜。

  那他呢?那一瞬间,为什么只想到要来这里?因为知道这个女人会为他清毒上药,还是潜意识里,知道只有她懂他?

  所谓的红颜知己,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立冬,回房去睡,这样会着凉。」雪融轻拍他,柔声交代。

  言立冬没理她,连哼都没有。

  任性的家伙。

  没辙,她只好脱下身上的外套,覆在他身上。

  他翻了个身,脸埋进她腰腹间,闷闷咕哝了声。

  「什么?立冬,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她伸手摇了摇他,可他已不打算掐理她,迳自睡去。

  雪融皱皱鼻,她是不是听错了?他刚刚好像是说——

  我很高兴认识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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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来接我下班?」肩上夹着手机,另一手翻着等会儿开会要用的资料。

  「我说言先生,您似乎很闲?」

  「还好。」

  口气就是闲得很!

  她咬着牙,一字字说道:「如果我没记错,Mr.言,你今天不是要面试吗?敢再给我故意搞砸,咱们就走着瞧。」

  「晚上我要吃豆瓣鲤鱼、柠檬鸡、家常豆腐,还有洋葱炒蛋。豆瓣酱不许用上次那罐,辣死了,柠檬鸡不要洒什么香菜层,我拒吃,还有……」

  可——恶!

  她用力吸了口气,命令自己冷静。

  「好,你有种就再去和面试主管调情,我煮个通乐加巴拉松给你吃,保证不辣、不加香菜层!」她用力切断通话。

  这家伙!实在会被他气到胃出血。

  公司内。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收拾好桌面正欲返家,手机适时响了起来,她连看也没看,接了劈头便说:「行了,已经在走了,您大少爷再多等两分钟会怎样?赶着生孩子啊!」

  「……」另一头迟疑了几秒。「融融?」

  正欲开门的手顿了住。「家瀚?」

  「嗯。你——在忙吗?」

  乍然听到他的声音,胸口还是会有止不住的闷痛感,举竟,她曾经那么真心真意地对待过他,也曾有过相知相惜的岁月,给过彼此无数快乐时光——

  这些,不是说抹,就能立刻抹去的。

  她靠着墙,轻吐了口气。「还好,正要下班。」

  「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吗?他问这句话代表什么?

  真心希望她过得好,还是认为没了他,她会过得不好?

  狠狠背叛,伤害了她,才来问她好不好,她还能怎么回应?

  「很好,我过得非常好。」来不及深思,话便飘了出口。

  「那就好……」他喃声低语。「融融,你有空吗?我在你公司楼下。」

  她一震,差点拿不稳手机。

  他,在楼下?

  他,想见她?

  「融融?你有在听吗?」

  另一端的催促声,唤回她的神智。

  她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有,我听到了,我现在就下去。」

  将手按在胸口,试图平复纷乱的思绪,开了门,挺直腰杆下楼。

  她一眼就看见他,他还是站在老地方,每当下雨天,或是她加班太晚,他就是站在那里等待着她,为她的安全而温馨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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