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把我迷倒了。」轻嗅她颈子淡淡的酒味,她微红的双颊泛著春光,非常迷人。
「真的?」她用脚蹭掉鞋子,自动的把身体缩到濮阳元枚怀中。
对她的投怀送抱他意外中有著惊喜,惊喜中有更多怜惜。
「我有疑问……」她可爱的打了个酒嗝,不好意思的捂著唇,眼神真挚迷蒙。「我好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不只喜欢你这么简单,我想娶你。」
「你这么完美,一点缺点都没有。」她捧著濮阳元枚的脸,细细端详,像在欣赏无瑕的艺术品一样。
「胡说,我是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美。」
「我知道……你不爱做家事,又固执,脱袜子一定都是反的,总是嫌弃我的流行音乐不好听,不过,我也好爱你。」他的衣服都是送洗,只听莫札特跟一堆作者死了几百年的古典乐曲,但这些都无防碍她对他强烈的感情。
濮阳元枚用唇堵住她嘀嘀咕咕的小嘴。他也爱她!
「濮阳大哥……」
「嗯?」
「给我三年的时间。」
「三年你要做什么?」一转眼就到抉择的路口。
「我有好多想要去做的事情。」
「嫁给我,我不会限制你去做任何事情的。」
「那不一样,嫁给你,我会有惰性,到时候只能变成依附你的米虫,我知道那是别人渴求不到的幸福,可是我还有一家子的人要靠我。」
「你没听过爱屋及乌吗?我不在意负担他们。」
「他们不是你的责任。」一时跟长久的负担是不同的。哪天她若色衰爱弛,他还愿意把她家人的重担扛在肩膀上吗?
她的家人不是他的责任。
谁能保证永远?爱情的归爱情,她的肩膀有太多附加,却都是责任负担,她不能把这样的自己交给无辜的男人。
她要自己能够抬头挺胸自信的面对他。
「三年后你一定会回来吗?」她不要他提供的安全巢穴。
「一定。」
「三年,到时候我是快要四十岁的老头了,你还会倦鸟归巢吗?」这样的问话很可笑,无论如何濮阳元枚却还是想得到她的亲口承诺。
「会,一定。」她自动献上自己的唇,她是个好学生,几次亲吻已经从中学到诀窍。
他欢迎她的侵入。
热情慢慢定调,她弓起身体尽心的讨好。
调情只要有心,即使经验不足,她的青涩却最能激发男人的情欲。
一切尽在不言中。
濮阳元枚发现了她的意图。
「不好……」
「我觉得很好!」出轨是她愿意的。
「我要的不是你这种保证,」她的手在做什么……赫!这小魔女。
「我想给你,只是这样。」原来男人好容易就失控。
「小蜻蜓。」那里太舒服了,呃……
「我爱你!」
「我、也、是!」
言语已属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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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工了!
为期一个月的庭园工程结束了。
验收时,濮阳元枚对著日光室的水泥地发怔。
「工程里面没有这一样,但是小蜻蜓坚持要做,英华也举双手赞成,我来不及阻止,老大,对不起。」展浩对於老婆跟简青庭联手恶搞只能大叹家教不严、教妻无方。
「算了!」听得出咬牙的成分居多,可是贴都贴了,叫人撬起来吗?
她居然在日光室外的水泥道上用马赛克拼贴了一幅人像,头顶皇冠,金色的冠顶栖著一只展翅蜻蜓。
「摸良心说,小蜻蜓真是有天分,让人家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展浩居高临下看过,啧啧称奇。
濮阳元枚转头过来,那瞬间他的表情僵硬得不是很好看。「他,你认识?」
展浩没有发现。「老大,你别逗了,你看不出来吗?小蜻蜓贴的除了你还有谁?」难怪他老婆肯放任著她去搞。
「我?她把我的脸放在地上让别人去踩?」
「呃……」
「我非要把她吊起来打不可!」
「老大,我想她当初的意思是想做个纪念吧。」为什么是他要在这里面对老大可怕的眼神解释一切?
想打她是一时的气话。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拿到毕生最丰厚的奖金,带著她仍然没有增加多少的行李走了。
工程结束,她没有理由逗留。
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老大,你要是想小蜻蜓一通电话就把她叫回来嘛,现在那么方便,要不然就去兔子脚找她啊。」军师献策,献的是下下之策。
濮阳元枚目光透过镜片落在远处,不发一语。
「老大,我实在不赞成你的做法。」哪有人把到嘴的肉放掉,以后要是被别的狗叼走,看要去哪里哭!
「我明天要回德国。」把眼光收回,「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他自然的交代。
挖哩咧,就这样?他的苦口婆心咧?看样子,他家老板是完完全全的鸭子听雷,有听没进去啦。
濮阳元枚独自走开,漫步在绿意盎然的白墙宅馆。
这里到处都是小蜻蜓的影子;依稀,她还蹲著小小的身子种花、拉水管、逗笑每个人之后逃之夭夭,还有她晒衣服时的模样……
人没有不自私的。
他也想把小蜻蜓拴在身边。
让她走,他的心情何尝不糟,像母鸟把雏鸟推出巢外,强迫她面对外面的风雨。
也许,用爱当绳索把她捆绑在小小世界中,勉强可能换来短暂的美好,但不会长久。
她太年轻,除了爱情还有很多想掌握却还没得到的。
他相反,他看尽千帆,不算太辉煌也不差的事业,一年之中,几个月在德国,几个月后在日本,又也许台湾世界各处的跑,一站又一站,扪心自问,他是想安定下来了。
要是他在小蜻蜓这样的年纪谁敢要他定下来,他会叫对方去吃屎。
他有干百个舍不得,可是,理智要他多给她一些空间跟时间。
她才二十三岁。
如果……
如果,在看遍花花世界以后心仍然是他的,终究会回来。
於是,他刻意忽略强烈的渴切,微笑著,送她走。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只有傻瓜会把到手的珍贵物品又送出去。
午后的风好凉,濮阳元枚的心却无比沉重惆怅。
第八章
她太忙,忙著像海绵吸收、应用,忙著对工作付出更多时间,忙得忘记离开的第一年是怎么过去的。
第二年,事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一天二十四小时根本不够用,她开始学著应酬交际、拓展人脉关系,还有加不完的班。
让她初试啼声的白墙宅馆售出了好成绩,很多的Case逐渐移到她头上,被倚重的感觉很好,好得让责任心重的她天天戴著黑眼圈去上班。
她用濮阳元枚给的奖金买了新机车,每天单枪匹马风雨无阻的上下班,咬著牙不去想他。
她没有资格想,在她闯出一番成绩之前,没有。
历练多了,随著客户群的增加,她的工作范围也扩大,一年半下来她已经是炙手可热的设计师。
合该是运气到了挡也挡不住,兔子脚的出资老板转投资,对於眼光又向上一层的人来说,兔子脚是他的踏板,他希望能找到愿意接手的人,唯一要求,最好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於是,善於斡旋的花若水用低於市价一半的价钱顶下了兔子脚的所有权力。
她荣升老板的同时不忘也把简青庭提算上去,一个出钱,一个乾股,於是,兔子脚有了两位主事者。
两人分工分得好,加上对事业都有一定的企图心,更是如鱼得水,一年半过去把兔子脚经营得更胜以往。
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要得到,付出一定不少,简青庭体会到了有家归不得的辛劳,但是收入的丰富弥补了这些。
她不再回家住,一个人搬出来外面租了间小套房。
时间又滑过去……
小伦、小理已经是小六生,再半个学期就要上国中,小岛、小屿小三,三年前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双胞胎这周日要过三岁生日了,最庆幸的是父母结扎了,让她终於远离担心母亲的肚皮何时会又蹦出一个弟妹的恶梦了。
一切都很好,就除了……感情。
她的感情一片空白。
现在的简青庭是学有专精的社会人士,追她的人没少过。
可是她一点都不心动。
啜了口曼巴黄金咖啡,现在的她很自由,想来英国出差,现在就在英国的日落大道上浅啜纯酿的咖啡,看杂志、看人、看日落,很消遥,就算有丝寂寞也很容易排遣。
「青庭小姐,你肯赏脸出来我真是太高兴了!」男中音跟著用金色缇花为底长条方盒一并出现。
花盒子里是一朵长梗的香槟玫瑰,花瓣还沾著露水,可见送花者的心意。
「这花送给你!」
「啊……谢谢。」她随手把花放到一边。
男人在对面的位子坐下,Costume National的黑色西装,小圆呢边帽,差一把雨伞就跟满街老旧的英国绅士一样。
威尔斯是园艺跟室内设计取经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