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你今天又过来干什么?上次没输够吗?”多多睨着她。
易朵脸一阵红一阵白,提起上次的惨败就忍不住恨到牙痒痒,“有种的话你今天再跟本姑娘赌一局,敢不敢?”
“我是姑娘家,又不是男人,怎么会有『种』?”多多傻气归傻气,可也没笨到这种地步,她好奇地看了易朵一眼,“难道这个你都不懂吗?真是比我还笨。”
“谁会比你这种人还笨啊?!”易朵满肚子火气轰地被燃起。
“哎呀,总之我今天没空理你,你要想赌就留下来赌,这里这么多赌客可以陪你,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多多挥挥手。
“慢着,”易朵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这样就想跑?今天你要不跟我赌,我就不放你走。”
“你好烦喔,就跟你说了,今天我有事。”多多被她抓得好痛,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我不管,你不赌就不能走!”
“你好烦喔……”多多死命地往门口挣扎去,易朵却是拚命拉住她。
两个女人就这样拉拉扯扯地出了大门,多多觉得手快被她给扯断了,忍不住呼痛:“你……放……开……我……啦……”
“不放!”易朵没想到她力道这么大,自己好歹也练过几年花拳绣腿,竟然会被这个红包袋拖著走?
“啊……断掉了!断掉了!”不对。多多龇牙痛叫:“快脱臼了!脱臼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秋雪低沉的声音传来,透著一丝浓浓的疑惑。
一听到他的声音,多多像是遇到天大的救星似的,急忙求援,“恩公快救我!”
而易朵则是在抬头看见粗犷英伟的他时,整个人儿一呆,手不自觉一松——
好……好帅的男人啊!
可是她这一失神、一放手,可害惨多多了,多多整个身子瞬间飞了出去——
“啊……”她干嘛突然放手啊!
在她的惨叫声中,秋雪总算即时勾揽到了她的身子,低喘一声,“可恶,你想害死自己吗?”
“又不是我。”她冤枉得要命,忍不住含泪抗议。
秋雪惊魂未定余悸犹存,好看的脸庞深深拧了起来,“你的手怎么样?给我看看。都已经是半大不小的人了,还玩这种拉拉扯扯的游戏?”
“人家又不是在玩游戏,我也有干百个不愿意啊!”她偎在他怀里,哭丧着脸伸出酸痛不已的手来,让他细细审视自己的肘腕。
易朵痴痴地望著眼前这个高大迷人的男人,一颗心没来由地怦怦狂跳起来,可是看到多多跟他那么亲近,她的心底登时打翻了醋坛子。
她怎么会跟这么出色的男人扯上关系?他是她的谁?
“喂,你们是什么关系啊?”她不客气地问。
秋雪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又专注地揉着多多的手。“你朋友?”
“才不是,是我的手下败将……嗳嗳嗳,”多多痛呼了一下,“好痛喔!”
“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当心自己的身子。”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巴上虽骂人,动作还是放柔了。:晅边很疼吗?”
“嗯。”多多咬著唇儿,泪眼汪汪。
“待会儿先去看大夫,得敷剂药膏。”
“不要,药膏的味道好臭,而且今天你答应我要带我出去走走的,我不想浪费时间。”这个是主要原因。
秋雪皱眉,“你又来了,是玩比较重要,还是身体比较重要?”
他们两个一句来一句去,一副热恋小两口抬杠的样子,全然没把易朵方才的问话搁在心上,甚至连她这个人都视若无睹。
易朵忍不住大叫一声,“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秋雪眉心微蹙,不悦地望著她,“姑娘,我们有耳朵,说话不必用吼的。”
易朵看着他,娇俏脸儿红了红,声音立刻变柔了,“我……我只是生气,你们都没人理睬我。”
“那是因为你很凶,”多多插嘴,“你差点把我的手拔断了。”
“谁让你不跟我赌一局的?”对多多,易朵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横眉竖目地叫道。
“就跟你说我今天有事,不克奉陪。”多多真怀疑她是不是打番邦来的?听不懂中原话是不是?
“你们要一齐出去?”易朵的神色闪过一丝古怪。
“对啊。”
“去哪里?”
“去……”多多发觉不对劲,“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易朵理直气壮地回道:“为什么跟我没关系?我也要去。”
“去……”她睁大眼睛,傻气地看著易朵,“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跟,不行吗?”易朵一扬下巴。
“当然不行!”她叫了起来。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打从昨晚到今天兴奋到难以入眠,为的就是跟恩公出游的这一天……怎么可以被这个冒失鬼破坏呢?
“为什么?”
“你又不认识我家恩公,你跟我们去会造成困扰的。”多多想到了一个好理由。
“人家说不打不相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易朵眯起眼睛,她注意到了多多的用词遗字。
恩公……这么说,这个出色的男人并不是她的谁罗?
多多一时语结,打出生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姑娘……害她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
呜呜……如果盈盈或爱爱在的话就好了,她们俩牙尖嘴利又聪明,肯定可以帮她逼退这个胡乱捣蛋的易小姐。
多多说不过她,只好仰首求助于秋雪,“恩公,你快告诉她,今天真的不能让她跟呀!”
秋雪看她急得团团转,忍不住微笑,“这事儿有这么严重吗?”
瞧她脸都揪得跟个包子一样,他们和那位姑娘没什么交集,自然没有让她跟的理由,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也想不通?
易朵以为自己赢了,胜利地看了多多一眼,“瞧,人家公子都说没关系了,你阻拦个什么劲儿?”
多多气恼地瞪著她,可怜兮兮又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哼,居然帮外人不帮她!
“傻蛋。”秋雪笑着揉了揉她的额头,抬眼正色地对易朵说道:“姑娘,我们素不相识,没有交情,自然也没有让你跟的道理,你请自便吧!”
他的话简单俐落又斩钉截铁,一说完,就牵着多多离开。
易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她追上前去,“你怎么这样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跟我做朋友耶!”
多多欢天喜地的被秋雪牵著,闻言回头扮了个鬼脸,“可是我不想跟你做朋友,咧——”
“钱多多,你——”易朵气到跺脚。
眼看著他们俩头也不回地相偕离开,易朵心头的怒气飞快上升。
可恶!她可是易家银庄庄主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输给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笨蛋呢?
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个非凡的人物,她钱多多有什么资格霸占著不放?
“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他给抢过来的!”易朵咬牙切齿地捏紧拳头。
从小到大,凡是她想要的,没有弄不到手的。上一次钱多多在赌桌上侥幸赢了她,这一次,她一定会让钱多多尝到失败的滋味!
第六章
抱着一包热腾腾的天津糖炒栗子,多多边剥边吃,还不忘塞两颗进秋雪的嘴里。
他们漫步在数来堡近郊的小市集上,人来人往,将这半个月一次的赶集挤得水泄不通。
有许多乡下赶上来的牛羊鸡鸭,自家耕种的瓜果儿、菜条儿、菱角、玉米……沸沸扬扬地以物易物或是交易买卖,看得多多眼花撩乱,简直不知该往哪一处瞧才好。
“你看你看,有卖田鼠的耶!”她眼尖,恰好瞥见了一笼的大田鼠,黑瘦的老汉子一手拎起一只,让灰不溜丢的田鼠悬空摇来晃去。
“来哟,山脚下纯田鼠,保证肉滑细嫩又有嚼劲,一只只要两铜钱,买回去下酒打牙祭最合宜哟!”
“你想吃三杯田鼠吗?”秋雪低头问。
“不不不。”多多小脸霎时一白,不忍心地望著那一笼胖嘟嘟的可爱田鼠,“我不要吃……我还以为他卖给人家回去养著玩儿,怎么这么狠心哪?居然是给人下酒打牙祭的。”
“谁会买田鼠回去当宠物?你没听过烧烤鼠肉天下一绝吗?”他故意打趣道。
多多抬头瞪著他,嫌恶地叫道:“啊……原来恩公你吃鼠肉啊?”
真是太恐怖了。
“这跟吃鸡鸭鱼肉有什么不同?”
“可是田鼠这么可爱……”她的眼睛又紧紧张张地盯著黑瘦老板,突然惊喘了口气,“怎么办?有人上门买了……不可以!”
一只胖嘟嘟肥嫩嫩的田鼠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无辜地从一双大手被交易向另外一只大手,她想也未想地冲向前去,从中一把夺走那只田鼠。
黑瘦老板愣住了,买客也愣住了,秋雪乍然回过神来,多多已经死命抱著田鼠往他身後躲。
她只敢露出两枚圆溜溜的大眼睛,对着老板和买客宣布道:“这只田鼠……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