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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有些在乎她的吧?不然他不会紧张成这个样子,如果这一切只是为了报复。

  「真是的,叫你不要来,你就偏要来!看吧,喘得跟狗一样。」或许是气恼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鄂楠的口吻不觉重了些。

  恼火地瞪他一眼,她刻意放软声音。「喘就喘嘛,干么把人家跟狗归成同一类?」

  听说,男人喜欢女人撒娇,不是撒泼的那一种,而是软软的声音、软软的声调,加上软软的胴体……呃,不是啦,反正就是撒娇嘛,听说男人就爱这一套。

  以前的她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撇开工作不谈,她其实是个精明干练的现代新女性,认为一切全该有自己的主张,女人不该依附男人而活。

  但认识莫瑜之后,她的想法有些不同了。

  他教她很多以往自己不曾察觉的诀窍,包括爱情的魔咒和撒娇,据说是对付男人的利器,而目前她正在「自体实验」。

  不能或忘自己发下的誓言,她终有一天要鄂楠真心爱她!

  「嗐哟!那是形容词,形容词好不好?」鄂楠烦躁地抹去鬓角的汗粒,反而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如此万千温顺的她。

  这两天她明显改变许多,扣掉以前直来直往的爆烈性子不说,单就每几个小时就问他一次那个爱不爱的问题就教他头大了。

  中国人嘛,表达感情的方式原本就不像西方民族那般开放,加上中国人传统内敛的处理方式,他对她毫无预警就问上这么一句的转变,感到无所适从。

  没有男人会一天到晚把「爱」这个字挂在嘴边的吧?!他又不是从事特种行业的男人,为了哄女人开心,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他可是很害羞的!

  「好嘛,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她娇瞋,千娇百媚地睐他一眼。

  这一眼,让鄂楠头皮发麻、四肢无力,她该不会又──

  「楠,你到底爱不爱我?」双颊潮红、眼流媚光,她没让他失望地开口问道。

  宾果!

  鄂楠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现在他知道了,而且还发现能够预知未来,并不是件太令人值得骄傲的事。

  「后~~你别再问了好不好?」他荒谬地想起很久以前的手机广告,感觉自己如同广告中的男人一般欲振乏力。

  石嫫女微微低下头,一副受伤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不爱我。」

  这句话该怎么反驳?

  鄂楠翻了下白眼,找不出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自己的无力。「拜托,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她霍地抬起头,面露喜色。「那你的意思是爱我喽?」

  鄂楠的颧骨红了,可他全数归咎给热力四射的太阳。「太阳好大,我们回去好不好?」

  微挑秀眉,这男人转移话题的能力真差!

  「不要啦,我们才爬不到三分之一!」

  虽然莫瑜教授她的课程包括柔顺,可是再怎么样,每个人心里都有些潜藏的拗性,她也不例外;她突然不是那么愿意再佯装温顺下去,故意跟他唱反调。

  「我怕你撑不到山顶。」即使他不介意背着她下山,可她也不需要如此折磨自己。

  「可以,你不让我试,怎么知道我不行?」甩开他关心的大手,她兀自一人往前步行。

  「嫫女!」在无法使她回心转意的情况下,鄂楠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摸摸鼻子,无奈且认命地跟上去。

  第六章

  对待男人,偶尔要将他们当成被豢养的小狗。

  当带着小狗仔去散步的时候,牵系它的绳索不能拉扯得太紧,如果太紧,它会拚了命地想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冲,反而不容易驾驭。

  聪明的养狗人,会将绳索放得长长的,让狗仔可以自由行动,却又不至于忘了自己和主人之间的连系──一条狗炼绑在脖子上,应该是想忘也忘不了吧?

  反正等它玩够了、玩累了,它会主动乖乖地回到主人身边,这就是养狗的定律。

  对待男人也是如此。

  不能紧迫盯人,不然他朋友会说他得了严重「气管炎」;太放心,他又会迷失在外面的天空。所以得适度释出温柔和关心编系的无形索,让他们在外头玩累了、倦了,会记得乖乖回家。

  问题是,一只太恋家的小狗也挺伤脑筋的。

  每天待在家里,就像台活动监视器,无时无刻不盯紧主人的行动,那才是真的教人吃不消呢!

  「好奇怪喔,楠,我看别的男人常常得到外面应酬,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用呢?」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她既不想看电视伤眼,却又无聊得想尖叫,只得没事找事做,抓着他「盘问」起来。

  「我只要管好我的计算机就行了,应什么酬?」没说明是因为自己懒得应酬。

  「是吗?」无辜地眨眨眼,她的间题还没完。「可是你这样一整天坐在计算机桌前也不好啊,万一养大啤酒小肚肚怎么办?」

  移动鼠标的大手僵凝了下,他带着些微不安地低首审视自己的腰腹──还好,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说到啤酒肚,我的肚子好象也越来越大了。」轻叹口气,她轻抚微凸的小腹。

  想想以前多好啊,没有丝毫赘肉的小蛮腰,衣服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不像现在,一些贴身的衣服全让她收进贮藏室里了,省得自己看了心烦。

  见她主动提起孩子的事,鄂楠终于移动了差点没粘在计算机椅上的屁股,缓步踱到她身边的空位坐下。

  「嫫女,我们结婚好不好?」

  惊楞地瞪大眼,她以为自己听到的是天籁。

  「孩子一天天在你的肚子里成长,我们总不能不给他一个名分吧?这样对他不公平。」这是他苦思许久才想到的求婚词,不料却是全世界表达方式最差劲的榜首!

  更惨的是,他自己一点都不晓得。

  石嫫女眼瞳里的惊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酸楚。

  这样他们跟以往男女之间发生性关系,女人哭哭啼啼地要男人负责,而那男人悲痛地颔首应允,又有什么不同呢?

  只不过多了一个孩子卡在中间,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化而已。

  「嫫女?」侧低下头想看清她的表情,鄂楠的心跳加倍,绝大部分来自于她的不言不语。

  这社会太多以孩子为要胁手段,逼迫男人走入婚姻的陷阱,如今他主动开口要求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她需要考虑得这么久吗?

  虽然股市状况一直没起色,但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是地雷股,难道不值得她投资吗?

  就在两人僵凝不下之际,一通电话适时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尴尬,这对石嫫女来说是种解脱,但对鄂楠来说,却忍不住诅咒对方的不识相。

  「喂……」稍嫌快速地接起电话,石嫫女在听见对方的声音后,脸上的紧绷线条陡地放松,露出甜美可人的微笑。「喔,嗨!是你啊,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鄂楠的头皮麻了起来,为她没来由的快速转变感到不是滋味。

  「哈哈,讨厌,你就会哄我。」仿佛将他当成隐形人似的,石嫫女娇羞地以指缠绕着电话线,兀自和对方交谈起来。

  鄂楠眯起眼,拥有绝大想象空间的疑虑几乎将他吞噬。

  凝着她千娇百媚且带点母性风韵的俏脸,他悄悄地退出客厅,将空间留给她和电话另一头,不知名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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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房间里找到假寐的鄂楠,石嫫女换上睡衣,轻缓地躺在他身边。

  明显感觉到他轻微震动了下,她知道他还没睡,正如同她没有睡意一般。

  好不容易才改善的关系,却又因为孩子和婚姻的问题而搞砸;她不喜欢这样,一点都不喜欢!

  那很闷,真的很闷,感觉心头压了一颗铅球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电话聊得还愉快吗?」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无聊到睡着之际,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了。

  石嫫女侧过头看他。「嗯,怎么了?」

  「对方是谁?我认识的吗?」他不想做个事事盘问的男人,但日渐浮上心头的不安全感,令他无法不问上这么一句,尤其在求婚未果的现在。

  稍稍抬高上身,她对他的问题源起感到有趣。

  「你当然不认识,他是我上次因为工作关系而认识的朋友,你想认识他吗?」挑衅似的,她佯装不经意地征询他的意见。

  鄂楠沉默好久,久到她感到睡神似乎来敲门了,他才闷闷地开口。「你喜欢被哄吗?」

  想起她当时泛笑的灿颜,他实在无法抹去心头那股酸涩,直想弄清楚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一点都不明白自己和她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她要的是他跟孩子,还是没半点用处的甜言蜜语?

  该死!或许他该拉下脸去请教对方,问清楚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开心,并让她心甘情愿地跟他进礼堂?

  同意卞子的玩笑之初,他并没有预想到自己会陷得这么深,直到现在泥足深陷,即使想抽身却已经太迟了。

  凝着他的眼,她的心跳微微加快。「楠?」

  「结婚吗?」说不出的疲累占据他的思绪,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一颗心直往下沈,石嫫女现在还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即使肚子已经快形成遮掩不住的弧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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