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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坐起来既舒适又快速,不用三个小时便到了台中,下了车后她就直接搭出租车前往那个叫做「若茵农场」的地方。

  今天天气微蒙,是夏季里少见的清凉,这让她感到很舒服,心情也不觉提振起来。

  若茵农场是个很美的地方,它位于前往大雪山森林游乐区的林道上,林荫小路上处处风景,直教她的好心情不断上扬。

  才步入农场,主人热情的招呼令人愉悦,石嫫女很快便融入他们的生活里,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前来作客的客人。

  晚餐后老板娘带她到莫瑜预订好的房间,交代她稍事休息,可以考虑在晚些时候参与他们寻找萤火虫的讦划,之后便先行离去。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萤火虫那种小东西,最近的印象都只能在报章杂诘里看到,对于即将亲身体验一事令她血脉偾张,不觉兴奋了起来。

  略作梳洗后,她换上一袭轻爽的孕妇装,将长发在脑后绾起,拎起薄长袖罩衫准备去参与老板娘的寻萤火虫活动,才走到门边,冷不防敲门声随之响起。

  「我正准备出来呢,怎么你就迫不及待了?」以为是老板娘来催人了,石嫫女笑着打开房门,却在看清一堵肉墙后凝住话语,疑惑地抬起头看向来者──

  霍地抽了口凉气,她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幻影!

  鄂楠?!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他看起来有点紧张,嘴角随着说话的张合有些抽搐。「可以跟你谈谈吗?」

  咬咬唇,石嫫女让开走道的位置让他进门。

  脑子里有一大堆的疑虑等待厘清,可临到嘴边,她竟只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鄂楠没有答腔,兀自在床畔边坐下。

  石嫫女的脑子动得飞快,她想赶快厘清这团混乱,瞥见小桌上开启的蓝色信封后,一切有了合理的答案。

  「是莫瑜?他要你来的?」

  为什么?莫瑜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以为他一直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没想到他竟会成了叛徒?!

  「或者该说,我麻烦他安排的。」鄂楠很难形容自己对莫瑜那号人物的感想,但就这件事而言,他至少该感谢他。

  「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既然他跟你有联络,你应该不难知道我的店……」

  「那里人多,不适合交谈。」提到令她忙得昏天暗地的店,他的眉心又皱了。

  石嫫女顿了下,微低下头。「那么至少还有家里……」

  「你会让我进去吗?」当初是他自己说要离开的,就算她应允了让他再次踏入,他怕也是没那个面子再次驻足。

  石嫫女无语了。

  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情况之下,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阵阵凉风由窗口吹入。

  鄂楠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霍地一阵不识相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鄂楠看她一眼,轻问:「要去吗?他们的活动。」

  虽然他急着把所有事情一次解决,但他尊重她的选择。

  石嫫女看着他,感觉鼻腔有点酸、有点热,她浅叹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第九章

  打发掉前来敲门邀约的老板娘,鄂楠深吸口气,故作镇定地阖上大门。

  天晓得他有多紧张?虽然在前来台中的途中,他早就已经不断推演着任何开场的可能,但是一见到她之后,原先预想的所有应对方式全都形同虚设,完全派不上用场。

  「这里有矿泉水,你要来一杯吗?」该说石嫫女也同他一般无措,刻意找点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在他关门走回床边时,突然八竿子打不着地问了一句。

  鄂楠瞪她一眼,陡然没来由地发笑,

  他发誓,他不想笑的,因为他早就下定决心要以最严肃的心情和态度来面对她,但终究还是很没礼貌地逸出笑声。

  笑,是个极容易感染的东西。石嫫女见他没来由地笑了,不觉也轻扯嘴角,心头的紧张也在瞬间烟消云散。

  噢!她还是喜欢他的笑容,那比严肃的脸部线条令人安心多了。

  「什么事这么好笑?」虽然僵凝的气氛因这些许的笑声而打散,但问题并没有因此而解决,石嫫女的笑容掺入一丝轻愁地轻声问道。

  「不知道,你在笑什么?」很好,至少他们之间找到一个共同点,毫无理由地笑。

  「?」眨巴着眼,石嫫女着实佩服他推诿的功力。「是你先笑的吧?要问也该先问你,为什么反过来问我?」

  鄂楠微怔,发觉她的话不无道理,微窘地扒过黑发。「说得也是。没有理由啊,想笑就笑了。」「嗯,我也是啊,想笑就笑,根本不需要理由。」石嫫女睨他一眼,小手习惯性地轻抚圆隆的肚皮。

  当一个人静止不动时,即使再细微的动作都足以引来绝对的注意,例如石嫫女现在的小动作,看在鄂楠眼里,竟掀起漫天巨涛。

  「孩子……还好吧?」他小心翼翼地凝着她的肚皮,仿佛担心孩子随时会蹦跳出来似的。

  其实他想问的是,孩子有没有让她太不舒服──他知道不太可能,因为一些已婚的女同事,偶尔会在他们这些单身汉面前抱怨,除了抱怨她们的老公不够体贴之外,更常提到的是孩子。

  很奇怪,女人只消一提到孩子,便会主动联想到辛苦的十月孕程;除了那股即将身为母亲的喜悦之外,更多的是整个漫长十月所带给女人的母性和艰辛,令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的孩子会欺负他的女人吗?这个问题对一个男人而言,不啻是一项折磨。

  他到底该好好地惩罚一下那个顽皮的小东西,还是该感谢他的降临?」真是令人难以抉择啊!

  石嫫女小手一顿,笑意逐渐在小脸上逸去。「嗯。」

  「他……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吗?」没注意到她情绪的转变,他的眼全凝在那被撑得圆滚的肚皮。

  老实说,他很难想象人类的皮肤有如此大的延展空间。

  她原本是没有小腹的,连半点赘肉都没有,现在却可以因为孕育一个小生命,像塞了颗大皮球到肚子里似的,怎不令人感到诧异?

  他甚至怀疑那颗「球」上可以摆放托盘,还不致让它掉下来。

  石嫫女定定地看着他的眼,陡地一阵鼻酸。「你在乎吗?」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鄂楠惊讶极了,手忙脚乱地冲到她身边。「你和孩子对我来说一样重要,我当然在乎……」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她的眼红了,眼眶里聚满水雾。

  「我现在不就说了吗?」鄂楠怕死了她哭泣的模样,那让他感觉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石嫫女楞了下,瞬时接不下话。

  她的脑子飞快地运转,很快便发现两人之间的问题点并不在同一个天平上。

  「我是说,当我跟你要求绝对诚实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当初接近我的企图讲明白?」

  既然他不懂,那她就把话说白了,省得两人继续鸡同鸭讲下去。

  那只会让事情更混乱、更复杂而已,因此开诚布公绝对是最好的方式。

  「我……」一口气梗在喉管,鄂楠纵然有天大的理由。也没办法在一时间说个清楚。

  「你觉得我的要求很过分吗?我只是要你坦白而已。」

  女人原本就是较为多心的动物,如此明确的答案他都不给,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期望他什么。

  鄂楠无言以对,只能静静地听她发泄和数落。

  吸吸鼻子,石嫫女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软弱,那会让她无措,没办法将话说得完整。「如果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坦白都做不到,那我们还谈什么未来呢?」猜忌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被自己的心魔杀死。偏偏她不是个不肯面对现实的人,所以她选择正面迎战;至少面对感情这件事,她要求绝对忠诚,绝不允许有任何瞒骗的黑点。

  「倘若今天我不想跟你有未来,我会老实说。」

  由于自己理亏,所以他一直站在被动的角色任她挞伐,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她不断指责自己欺瞒、不老实的状态之下,他无法命令自己不动怒。

  「或许一开始我接近你的动机是有瑕疵,可是之后的发展全然脱离我能控制的范围,我不认为那个开始就足以判我死刑,除非你看不到我后来的表现!」

  后来的表现?

  莫名的,她想歪也脸红了,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某方面」的表现。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瞪着她泛红的粉颊,他不难猜测到她此刻心头的想法,感觉颧骨也微微发烫了。

  真要命,该说是致命的吸引力吗?怎么两个人在一起,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方面」的事?真伤脑筋。

  「没有啊,你眼花了。」用手捧住脸颊,她欲盖弥彰地否认。

  「我发誓,绝对不是眼花。」微叹口气拉下她的手,认真的眼凝住她闪烁的美眸。「到底谁才是不够坦诚的一方?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眼眶又泛起湿意,她挣扎地甩开他关心的手掌。

  「或许我该负一部分的责任;如果在我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就向你要答案,如今也不会造成我们两人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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